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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英雄史 创作时间：2001年5月5日 作者：四木笑 【共3页·第1页】
噢，不，别走，达拉达！再多陪我坐一会，求你！咱们也认识挺长时间了，你总不能……总不能……总不能不讲点情分……啊！不！！我……我才没急得想哭呢！没有！没有！ …… 你不走了？什么啊，我才不是孩子呢！ 是啊，你说得对，我连请你喝汽水的钱都没有。可是你也知道，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昨天房东又来找我要房钱，还带了几个大汉，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掏走了。他们还嫌不够，又抱走了我的电视和宝贝电脑！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在鞋窠里藏了几块钱，好今天也能看到你。你知道我，很笨，很傻，很迟钝，可是这次，我也会骗人了。当时我只想着至少要能买一杯水才能安稳的坐在这里看你，招待才没有借口撵我走。这事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不过当时……当时……当时确实没多想什么，只想着你。 啊，达拉达，你的这种样子真是太好看了，真的…… 其实，其实，我……我喜欢你。啊？跟你说过了？噢，对。我……我……我不信那个金光闪闪的胖子会比我还喜欢你！！ 我是不是很差劲？不会说话……更不会赚钱，又笨又迟钝…………可是，可是，你坐在这里跟我在一起是绝对……绝对……值得的！是的，值得！！我没长相，没钱，没手艺，没房子，甚至经常没工作，可是，可是，我有荣誉！！ 啊，不！别笑！我不是在吹牛，我……我……我没说大话，没有！不！我没急得要哭！ 好吧，我要让你看到证据。来，看这个。靠近点。我不能大张旗鼓，这种东西可是无价之宝。联盟路的洛洛巴米客就因为到处显摆他家以前的那个族徽而被人堵了，差点送命。 你看这个，看到了么？我一直随身戴着……啊不！你……怎么能说是古董摊上买来的呢！这……这跟……这跟克什顿巴札立巴的破铜烂铁怎么能一样！我说过，我没想哭！ ………… 你看清楚点，泰坦共和国二等勇士勋章，泰坦共和国！共和国！共和国成立到现在，只颁发过一批勋章，这种好东西谁也不会卖的。虽然现在不是帝制了，可人们还把荣誉看得很重……不，我更没钱找人仿制了，这种做工得花多少钱啊！ 行了，别怀疑了。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一无是处。等我把它的来历讲了，你就会对我括目相看了。啊？刮？什么刮？算了？怎么了？ 好，不说别的了，我开讲了。 你别看我现在呆头呆脑的，当初我可是个飞行员！对，拦截机的飞行员！很了不起吧？我还参加了“希格拉战役”呢！啊不，不是“希格拉战争”，是“希格拉战役”。对，是有“希格拉战争”，不过那是指整个大战，库申人管它叫“家园战争”；它……它包括很多场战役，最后一个就是“希格拉战役”。 当时我们刚从航校毕业，被送到了帝国宇军的母舰上，开始正式当兵。我们被编成了一个中队，配属第五大队。这时母舰正停在希格拉的远地轨道上，因为库申人已经打到了希格拉恒星系的外围，据说当时通过望远镜已经可以看见库申人的那根大香蕉了，不过看的人太多，我没挤上。厄……那是在说库申人的母舰，你在电视上见过吧，直楞楞的一根，我们都叫它大香蕉。呵呵，好玩吧？ 虽然希格拉是我老家，可是说实话，我还真觉得平白无故占着人家的星球不给人家挺没意思的。我记得当时大家对库申人的节节胜利都挺害怕，所以长官们总是找我们开会，告诉我们要不是碰巧这时候全国各地的叛乱牵制了帝国的一大半兵力，——嗯？啊，对！不是叛乱，是起义。不过我们当时真的是叫叛乱的。啊，好，好，不提这个了。要不是……那什么牵制了帝国的精锐部队，凭库申人的那点杂碎船，根本不可能打到这儿来。长官们还说，尽管这样，皇帝的神力仍将保佑我们以绝对优势打得库申灰鬼灰飞烟灭。 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骂库申人是灰鬼，也许他们皮肤是灰的？不是灰的吗？那可能……因为他们的飞船是灰的？我也不知道。 好像，我们来的时候，战斗就已经打起来了。听人说，母舰开到这里也没几天，为了争取时间备战，从小行星带拖了一个挺老大的小行星去撞库申人的母舰，还跟去了半个舰队。 到岗以后，我们本来应该开始适应性的伴飞训练，可是我们的飞机还没造好，只好在模拟器上凑合一下了。训练还没完，我们就接到了二级战备的命令。整天穿着密不透风的飞行服可难受了！不过总好过了那些一级战备的一线飞行员，他们还得成天呆在座舱里不许动弹。 战况报道说，库申人挺进到了土星①的轨道。于是第一批的几十艘主力舰拥着几艘超主力舰开始开赴前线，据说还有一支同样规模的纵队冒险跳到了库申人的后面，准备前后夹击。啊……对，是挺冒险的。好像，好像书上说过，在恒星系内跳跃好像是超过了什么误差……什么什么容错率……什么的。 接着的几天，我们居然也升级到了一级战备。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我们的飞机还在生产线上呢。不过长官叫我们呆在训练模拟器里保持一级战备，同样一动不准动。 估计第一批部队的进攻没能奏效，因为第二批也动身了，又是几艘的超主力舰和二十来艘的离子炮舰和突袭舰。他们居然一上来就是跳，真是冒险。听说这些船很多昨天还在船台上，今天就能飞了，他们可真能干啊。 又过了一天，突然我们接到了出发的命令。算一算，离我们毕业还没过两度②呢。在机库，我们见到了刚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飞机，有二十来架已经整齐的排在机位上了，还有十好几架正忙着从拖车上往下卸。有几架在拖车上的蒙皮裂开了，一群人跑上去抢修，碰巧这时候又来了几辆运飞机的拖车，结果机库虽然大，还是被挤得乱哄哄一团。我们就这么干在旁边站着，一直等了5分③才坐上了自己的飞机。 一坐上真正的拦截机里，我就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脑袋上，什么东西都忘了，稀里糊涂的就开出了港。一出港，只见到母舰红黄相间的装甲在两侧一直延伸到远处，我们就像在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大峡谷里面一样。我吓得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我们一直飞了半天才飞出了母舰的范围。我回头看了看，母舰在身后像堵墙一样的横亘在黑漆漆的太空前面，连它后面蓝色的希格拉都全给挡住了。这时，队长布置下了飞行路线和集结地坐标，大家按照命令排好了三角阵，就开始保持着静默，一生不吭的向前飞着。 我们的周围可热闹了，大大小小的舰船飘在太空里，原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大后方，依托母舰的最后一个整修基地。一堆堆的离子炮舰突袭舰浑身喷着火花，三四艘支援舰围着它们忙忙活活；另外几艘支援舰下面正挂着刚从前面撤回来的护航舰进行着补给；大约十几架攻击轰炸机排成了三角阵，飞来飞去，可能是在警戒吧。一艘资源采集船拖着大箱子从我们的编队旁边擦过，一时间我满眼都被它塞得满满的，壮观得很；可是它飞过了之后，我回头一看，见到它被整个的包融在母舰的巨大背景中，又觉得它微不足道了，呵呵。 我们继续往前飞着，渐渐的离开了母舰和她的补给基地。一会儿过了白亮亮的月亮，——啊，这是希格拉的卫星；转眼间又飞过了火星的轨道。路上（咳）遇到了几艘开了膛的突袭舰，摇摇晃晃的往母舰方向蹭。（咳）还看到了两艘救援舰在用黄绿色的牵引光束跟一艘灰不啦叽、肉呼呼的飞船较着劲。那应该是艘被拖过来的库申飞船吧，（咳）我想。 我们又飞，咳，飞了一会，就，嗯，发生了……嗯？啊不，没事。真的不用，真的！再说……我不是……也没钱再买喝的了……不，那怎么行！你陪我坐着还让你请！可是……啊，好吧……啊，谢谢……。达拉达，你……对我怎么这么好……我……啊，好，不说了，不说了。不！不是不说那个了，是不说这个了！嗯？你又笑我！ 嗯，我说到……对，我们又飞了一会儿，就发生了一件,嗯……奇怪的事。头盔上静悄悄的通讯屏突然有了声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违抗命令打破了静默呢，可是接着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头的脑袋。图像不太稳，有点晃；还有点嘶啦嘶啦声。这个老头就是共和国宇军参谋长埃尔森了。我当时可不认识他，当然，现在是认识了。嗯，对，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挺怪的。当时我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头是什么人，可是一看他的肩章，吓了一跳——是个元帅！母舰上倒是有两个元帅，我们上舰的时候，电视训话中倒也见过，不过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难道战况恶劣到这种地步，把他们中的一个累得瘦成这样了？——当时我想。不过他一说话，我就知道不是那两个了，因为名字不一样。他们叫……叫……忘了。其实我当初也没记着过，我向来对长官的名字没什么印象；上学的时候，我对那些老师的名字也是不记着几个。现在也是，以前的那些老板，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反正知道他们是老板就得了呗。 好了好了，不扯远了。那个老头说他叫埃尔森，然后开始说话。他的话可长了： “战场上所有泰坦士兵注意，我，埃尔森舰长，以泰坦共和国临时政府宇军代元帅的身份命令你们马上停止一切帝国军官布置给你们的非正义的作战任务和行动！ 腐朽的帝国已经被推翻！人民占领了首都，昏庸的皇帝已经出逃，被渲染得天花乱坠的神力无法阻止人民的意志！泰坦解放军军管会暨泰坦共和国临时政府现在郑重宣布：剥夺旧皇帝一切凌驾于人民之上的特权！原泰坦帝国的一切疆土收归全体人民所有！一切自愿拥护民主共和的原泰坦帝国臣民即刻自动成为共和国公民！同时我以共和国临时政府宇军代元帅的身份再次命令：立即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凡现在停火者，即被视为拥护共和者，从停火之时起自动成为共和国人民军的一员，军阶、职位不变。不执行此命令者，将被视为人民公敌，剥夺其一切政治、军事权利！士兵们，你们面前的库申人，也是饱受旧帝国欺凌的受压迫者，在反抗强权的道路上，他们曾经给予我们援手，我们是朋友，是同志。我们不能与朋友刀兵相见！唤起心中的良知吧，认清你们面前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不要再被帝国蒙蔽了！不要再为了所谓的皇帝出卖你们的生命和灵魂了！你们家里的……” 再往后，图像和声音已经扭曲的不行了，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他讲这一大堆话的时候，耳机里一直静悄悄的，只有他的声音和嘶啦声在响；可是他一讲完，啊，准确的说是一被掐断，马上像炸了锅一样，有喊万岁的，有尖叫的，有骂骂咧列的。而且马上就有不少飞机开始脱离编队减速了。这时队长的脑袋闪了出来，他大声的吼着：“你们不许听信叛军的谣言！不许背叛帝国！我们要开赴战场，去跟库申灰鬼决一死战！谁也不许临阵脱逃！谁背叛了帝国我就毙了他！”这下我可犯愁了，一面叫我停下来，一面不许我停；一面叫我停止打仗，一面叫我继续去打。我看了窗外一眼，差不多有一半的飞机已经脱离了编队，剩下的也陷入混乱之中，可能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吧。后来我想，队长呢，是个少校；那个拉尔森呢，是个元帅；应该是元帅大吧，那我还是听大官的吧。于是我开始打杆，脱离了编队。 事后想想，我的这个选择还真是做对了，不然别说当英雄，恐怕连命都没了。哈哈，这也算是我的一个优点了，就是听话，平常队长说什么，我都听，要是有别的官，我就听他的，反正我是个小兵，听话总是不错的。啊，你说的是啊，我现在也是这么听话……对，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这样是挺窝囊的，可是，可是一到事情临头，又不自觉的跟着别人的命令走了，呵呵。也许是没有骨气吧……不过，不过那一次可确实是因为听话而救了命，真的。 我刚脱离编队，就见到队长的飞机调转了机头，同时他在头盔上龇牙咧嘴的叫到：“打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我觉得他的曳光弹是冲我飞来的，舷窗外到处乱窜、乒乓乱响的火花证明了他确实是在打我。我想我已经被击中了，于是狠命的拉了一下弹射手柄，只觉得座椅把我猛地往后一拽，然后是更猛烈的往上推去；脑袋里嗡的一下，然后眼前一下子黑了一片，我想，我这就被弹出来了吧。接着脚下有强光照了上来，是我的拦截机爆炸了吧。 嗯？哈哈，你一定很意外吧？你一定在期待着听到一个……一个英勇杀敌的故事吧，开着一架拦截机那个……左冲右突，把敌机一个个的打下来。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我连敌人还没见到呢，就被自己的队长打了下来。对，我是说了我因为这场战斗成为了英雄，对，我也说了我的选择救了自己。可是，可是这跟……我被击落不矛盾啊，啊，不！别走，达拉达！听我说完，真的，我……我没骗你，真的！真的！！ 是的……是的，我是……是……很着急，可是……我并没急得想哭；……算了，只要你坐下来……随你怎么想。 反正，反正……就是这样，我被击落了，跳了伞。 逃生泡顺利的弹了出来，我想我应该会活下来的。帝国海军的救生设备是很完善的，可以说该有的都有，又是什么蓄电池，又是什么呼叫器，还有什么气水循环器——反正是一应俱全。而且逃生泡一弹出来，会自动的飞到离弹射点足够远的地方，避开流弹。对，我当时是坚定信心的确定自己已经逃出……啊，对，逃出生天。 我满意的靠在座椅上，这时才发现，这椅子还是挺软的，挺舒服，比宿舍的床还舒服；只是安全带箍得身体有点紧。我又抬眼开始欣赏外面的星空。逃生泡的视野可真开阔啊，几乎是大半个球的玻璃罩罩住了我，前面的仪表板没了，左右和头顶也都没遮没拦的，一眼看去，直接就是黑洞洞的宇宙，反倒感到有那么一点空旷。不过，那些星星可真是好看，有亮有暗，有大有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叫……叫，星罗……对，星罗棋布！很久没看过那么好看的星星了。在航校的时候，也是有星星的，不过只看了两年，而且每天累得要死，没功夫好好看，远没有这些我从小到大就看惯的星星亲切。说起来，我回到希格拉星系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惜总是被关在母舰里，而且周围总是忙忙火火的，害得我也静不下心来。不像那会儿，一个人在玻璃泡里，什么事都不想都不干，只是看星星。——唯一不足的是那些星星都不闪，不像在地上。谁知道为什么不闪。 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星星，后来我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手边的仪表盘，发现速度计竟然有读数！而且还很大！可是自救手册上说，逃生泡弹出来之后，会自动制动的啊，手册应该不会骗人！以前作的逃生演练，似乎弹出来之后没过多就制动了，还震得我直想吐；难道是失灵了？我赶紧打开手动制动开关，一阵乱颤和刺耳的咝咝声之后，速度计的读数降了下来，最后终于变成了零。 我看了一眼燃料，还剩点，够用，就打开调姿火箭，把逃生泡转了一转，以便能看到我来的方向。大队长是看不见了，别的飞机也看不见了。有个西瓜大小的红球，应该是火星吧。再远的地方，一黄一蓝两个乒乓球大小的，我想就是母舰和希格拉吧。看来我飞的可真够远啊。 这时候我突然怀疑起来，也许按照救生程序，就应该飞得很远很远呢？那我不是干了蠢事？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就停下来，万一有流弹怎么办？可是我们的机队已经看不见了，应该是安全区域了吧？也许是我看星星看的投入，以为过的时间很长其实很短？当然，后来调查事故原因的时候，查出来确实是制动程序出错，而不是我操作失误。不过那时我可真是心里没底，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左右为难得有点着急。 再后来，我想着急也没用，以我目前的燃料，想飞也飞不了多远；而且确实是已经看不到别人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如随遇而安，就在这里等待救援。作了决定之后，心情就轻松多了。 我一步步的按照自救手册上的规程操作起来：检查舱体密封，正常；检查自动呼叫器，红灯正在闪啊闪的，正常；舱内的温度湿度锁定在最佳位置；造氧机，正常；检查救生包，一样都不少，食品更是多的是，足够吃上十天半月的了；打开太阳能电池板，测量读数。嗯，虽然离太阳很远，不过光靠太阳能足以供应所有维生用电了。对，逃生泡都带有两块电池板。是有蓄电池，可是电量太小，只能支持50分——是50分吧？应该是。 把电池板接入电路之后，就关掉了蓄电池，这样，电量要多少有多少，温度氧气什么的就不会成问题，只要食物不吃完，我就不会有事。剩下，就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干坐着等救援舰来捞我就行了！ 经这么一吓，看星星的兴致一点都没了，所以我决定睡觉。幸好睡觉我也是很喜欢的，呵呵，是啊，懒嘛。心里没事，睡得就死，连梦都没做。你知道我是怎么醒的吗？说来好笑，我睡啊睡啊，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突然就想，睡了这么久，该醒了吧？于是就醒了。哎呀，我没逗你，真是这样！而且这样醒的觉，起来之后一点都不困。我当时就是，睁开眼睛马上就精神了，毫无倦意，所以我才能发现库申人的舰队。是，是库申人的舰队，——啊不，那时我还没得救；他们大概也没发现我，因为他们离我其实还挺远的。准确的说，我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船，我只是看见了一片光点。对，不过我确定那是一支舰队。不，不会是星星，它们太密了，密密麻麻；而且还闪啊闪的，可是在宇宙里看星星是不闪的，是不是？而且它们还在向着一个方向拱啊拱的；尤其是，在航校看的那些教学片里从远处望宇宙舰队都是那个样子。教官说那些光点其实是战舰的尾焰。啊，啊，是啊，就算他们是舰队，对我也没用，离得那么远。可是，当时我一看就兴奋起来了，它们拱的方向是希格拉！有一场大仗要打了！是，是库申人没错，因为那些光点是白色的，帝国军舰的尾焰是黄的。 等我第二觉醒来的时候，证明了那确实是库申人，因为希格拉那里已经打起来了。 我是离得很远啊，没说么，连船都看不到，更别说子弹了。不过倒是看得到爆炸的火星儿，一会儿闪一下，不一会儿又闪一下，花花绿绿的，挺好看，就是小了点。不过事后想了一想，我离战场那么远都看得到，那爆炸还是挺大的！反正我差不多睡饱了，左右无事，就开始数火星儿，17个小的，6个大的。后来？后来又是一个大火星，我以为是第七个，可是它好半天不灭，就那么停了一会儿，接着反倒开始慢慢变大、变大，白花花的，把我们的母舰和希格拉——就是那两个彩球啦——都给挡住了；它的光也开始亮起来，最后竟然跟我左手边的太阳差不多亮。虽然风挡玻璃能自动滤光，可我还是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等我觉得光线渐渐暗下去了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果然，光球没了，可是那里也只剩下希格拉一个蓝球了，我们的母舰没了！不会是我们的母舰爆炸了吧？当时我想，心里咯噔一下。 事后证实，我猜对了。 天啊，太可怕了，那么大的一艘母舰，居然爆炸了！当然，这是后来的感想，当时我还迷糊着呢。而且，我也没时间去想，因为我突然感觉逃生泡一震，身体向前倾了一下，脑袋差点磕倒玻璃上。怎么回事？我想。不知我那时候怎么那么机灵，突然想到是不是受到什么撞击。我看了一下速度计，果不其然，它又开始蹦字了！我赶紧打开制动开关。身体“嘭”的挤在靠背上——制动火箭开始工作了。不过这回的咝咝声柔和得多，后来竟然越来越细小，最后干瘪的喘了几声就哑了。燃料没了。可是速度计上还指着10呢。要说这速度也不算大，可是也不能总这么飘着啊！是，是感觉不出来，可是心里总是不踏实；而且毕竟是越飘越远。 可是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电力不足的红灯又亮了起来，还带着“嘀嘀”的叫声。我一看，原来是架在逃生泡两边的太阳能板没了！一定是刚才的碰撞把它们撞掉了！看来我只能用蓄电池了。50分，对，我想起来了，确实是50分，蓄电池的供电时间。 啊，也不算太糟，不能用太阳能板的情况，自救课上倒也教过，所以我也不着急，只是对于好好的两块板子却没了感到一点生气。 我想了想，教官讲的那些基本还记得：先把蓄电池接进电路，——电力一足红灯就不亮了，烦人的嘀嘀声也不响了；然后把维生指标调到最低档；接着就是把一切不必须的用电给关掉。嗯？啊，你太厉害了，这都知道；对，自动呼叫器是没关的，因为不是一个电路，它有自己的小电源，我控制不了。 脸上稍稍凉了一点，但是还没到冷的程度，待着还是挺舒服的。嗯？啊，身上穿着飞行服呢，只露出了脸。我用电脑算了一下，以现在的供应情况，可以坚持51分，这样看来，食品会剩很多的，于是我决定不留着了，放开了吃！厄？什么啊！什么叫馋虫啊。不过……不过，我当时……还真是这么想的，……呵呵。 我突然想起了教官的一句话。是自救课的教官。他说这话的时候刚打过下课铃，大家已经开始闹哄哄了，没几个人还听他；而且吵闹声越来越大，就算想听也听不太清了，尽管教官是喊出来的。不过我当时刚好坐第一排，而且我向来听课认真，——是，往往是听不明白，但我确实是在尽力想听明白。——教官不说下课我是不会放松的，所以我听到了这句话，估计和我一起上课的都不会有几个人听到。 教官说，当气温降到很低的时候，再加上疲倦，你可能会很困，但是千万不能睡着，因为一旦睡着就会被冻死，再也起不来。50分呢，至少得睡两觉吧，要是一点不睡到后来一定坚持不住，到时候被冻死多赔啊。我决定趁现在电力还足先睡它一大觉，养足精神，等一会儿电力不足气温下降的时候好熬着。 于是我把维生指标稍稍调高了一点点，免得现在就睡过去，那不是更赔了，然后就靠在座椅上，闭起眼睛，努力睡觉。 可是，一旦满心的想要睡着，偏偏就睡不着了。虽然眼睛闭上了，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但是不睡又不行，后面就没法熬了，所以还是得死死的闭着眼睛，尽力争取着。
① 希格拉太阳系的第六行星。泰坦帝国对有人居住太阳系的各行星的命名方法为：有人居住行星由帝国统一命名，其名字即该太阳系恒星的名字，其余行星名称从内到外依次为住人行星名的首字加上“水、金、火、木、土、天、海、冥”等字。比如，希格拉是一颗有人居住行星，其所在太阳系的恒星即名“希格拉太阳”，最靠近太阳的一颗行星为“希水星”，第二颗为“希金星”，第三颗是希格拉，第四颗为“希火星”，依此类推。这是普遍的命名规则，不过对于生活在某一个太阳系的当地人来说，这样的名字比较冗长，所以常常把自己太阳系的各行星简称为“水星”，“金星”，“火星”等，只有对外太阳系的行星才称呼全名。本故事的主人公虽然已经不在希格拉太阳系了，但还是保留着那里的称呼习惯，因此单称“土星”，而不称“希土星”。——这种命名规则是民事领域的，在科技领域有单独的一套科学命名法，不过与本故事关系不大，不冗述。 ②
星际各文明统一采用的银河标准历。整个历法的结构分两部分，一个部分是分历，也就是各个有人星球根据本星球自转和公转周期确定的历法，由于星球的不同而各不相同；另一部分是标准时间轴，基本单位是“度”，由于这个单位比较大，所以人们日常使用的是“分”、“秒”等次级单位。（1度=360分=129600秒）整个历法的使用是这样的：分历为各星球日常生活用历，标准时间轴为空间生活（包括军事活动）、跨星球活动和科学用历；每个星球的分历都跟标准轴有对应的换算关系（即“标准轴换算法”）；两个不同星球的历法以标准轴为中介进行换算。 ③见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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