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无关创作※东方来的魔法师※

 

第四章:和土鲁单泡图书馆·迎新狂欢会·奥裴拉的杀手本质·狂欢会的高潮·损人不利己·清风xp闪亮登场

“既然你都来图书馆了,干嘛不也挑本书看,”土鲁单一边挑书,一边不耐烦地对一旁穷极无聊地蹲在书架之间的过道中的我说,“也省得像现在这么无聊。”

“这里的书都太高级了,”我说,“我魔法刚刚入门,怎么看得懂。”

新的一天,早上起来,大家不确定奥裴拉到底会不会放过我们,提心吊胆地去吃早饭,在食堂里遥遥看见她和手下的那两个帮凶跟弗西斯和别克他们同桌吃饭,有说有笑,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大家才松了口气。迎新会下午一点才开始,上午无事,吃过早饭,大家像前一天一样各自修炼去了,而我又陷入了尴尬之中:去找露莉老师继续学习?不知道她今天是否方便,不好贸然前往。但是不这样又能干什么呢?找土鲁单教我,结果他说前一天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书,今天还得去图书馆。我实在无聊,就跟他一起来了。他在书架上挑书,我就在一旁打岔,逗得他烦得要命。

“再说,”我又说,“这些书上的词我不认识几个,怎么看啊。”

“这些大部分都是古书嘛,用词和语法都很古老的。”土鲁单说,“不过跟一百年前教庭颁布的大陆通用语——赞巴特语并没有太大差别,连蒙带猜也能懂个八九不离十。”

“对你们是这样,对我就不是了。”我说,“赞巴特语我都不太懂呢,更别说古文了。”

土鲁单挑到一本比较中意的,蹲在我旁边慢慢翻看。“怎么会,你的赞巴特语说得挺好啊。就是口音有点儿奇怪。”

“日常说话还行,”我说,“但是写在纸上的字我就不认得了,那么长的词绕一绕就迷糊了。而且还是横排从左往右写,全跟瓦斯多科不一样。”

“没关系,慢慢适应。”土鲁单一边翻书一边说,“我十三岁从陀堡出来的时候,不仅不太认识赞巴特文字,甚至连说也说不好,但是只在魔法中学待了三年就全会了。现在如果我不说,没人听得出来我不是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我不大明白。

“陀堡外面的人。我们那里这么称呼大陆上其他国家的人。”土鲁单说。

“陀堡不说赞巴特语么?”我问。陀堡在大陆的西海岸,而我是在法洛杜邦国东岸的一个港口上岸的,对陀堡并不太了解。

“陀堡说矮人语啊。”土鲁单说,“外面人都说矮人语既难学又难听,可是我没觉得,大概因为那是我的母语吧。”

从法洛杜邦国来夫塔罗伊噶拉山脉的路上,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大陆概况。大陆上占主要地位的人类对矮人有很多不好的言论。我曾经在一个城镇见到了两个矮人商人,确实其貌不扬,语言奇怪,生活习性也迥异于人类,听说还不信教,尤其是在这个魔法盛行的大陆上一定点儿魔法都不会,却也难怪人们对他们产生歧视。而人类之中唯一对这些看法嗤之以鼻的,就是陀堡中那些跟矮人混居的人类。别说偏见歧视,那些人甚至跟矮人处得其乐融融。而向来对人类非常冷淡的矮人,竟也待他们像同族人一样。也因此,那些人类被“外面的人”视为异类,被称为“长腿矮人”。就在这些阅历一一闪过脑海之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听说矮人的寿命很长啊。”

“两三百年吧。”土鲁单答道。

“那窝理现在应该还活着吧?”

“当然!”土鲁单对我对其偶像不尊敬的措辞感到不满,“一百岁正当壮年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学习魔法,还跑到这儿来?”我问。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窝理魔法并不高强,土鲁单觉得并不能满足自己,所以才到这个大陆上最好的魔法学校来吧?有些好高鹜远啊,年轻人可不能这样,呵呵,虽然我也不老,但好歹也痴长几岁。“你现在只是一个见习魔法师吧,跟窝理学过之后再来是不是更稳妥一些呢?”

不知道土鲁单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外音,他合上手里的书,露出凝重的神色道:“我也想跟他学习魔法啊。”

“怎么了?”我问。这背后似乎有什么故事。

“在我记事之前,他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土鲁单说。

“噢?”

“他刚刚获得魔法行会的魔法师认证就失踪了。陀堡没有,别的国家也没有,冒险者行会也没有他的一点儿纪录。”土鲁单说,“所以我才会出来到这些对矮人、对陀堡人有偏见和歧视的地方学习魔法。”

土鲁单射向地面的眼神并不见多少沮丧和叹息,倒是流露着许多光芒和壮丽。我意识到这背后的故事并非这么简单,但我也不便深问,料来问了他也不会答——而且这又于我何干。不过土鲁单是个好少年,于是我说:“不管怎样,窝理一定是你的偶像喽?”

“那还用说,当然啦!”土鲁单兴奋的抬起头,“有朝一日我也要成为魔法师!不,大魔法师!”

“好啊,”我说,“我也要成大魔法师。”

“好,我们一起成!”土鲁单兴奋道。

“好啊!”我微笑道。

“以后谁有什么不懂的就互相帮助,一起修炼,一起进步!”

“好啊。”我说。本想再趁火打劫,挤兑他只顾着自己找书看却不教我,但转念一想,我现在如何都无所谓,学习魔法也可以慢慢来,但是土鲁单有自己的难处,还是让他先搞完自己的事再说吧。于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我们俩一定要加油!”土鲁单站起来,神采奕奕的说,“我要先找一本好的魔法书,开始进阶修炼的第一步!”然后又一头扎进超厚的书堆中。

看着故纸堆中的土鲁单,我不禁感慨,还是个热血少年啊,真好……

 

一上午就和土鲁单在图书馆泡过去了。赞巴特和瓦斯多科一样,一天只吃早晚两顿饭,中午时分,大家陆续回到宿舍换上鲜亮的节日盛装赶往操场。到那儿一看,诺大的场地都被布置满满的,中央是一个略微高起的土台,应该就是节目表演的舞台了;操场周围城墙边、花园里散布着各种摊位,树上也挂着五颜六色的饰物。人渐渐多起来,有高班生也有我们新生,操场虽大,三百来号人站在上面并不显得熙攘,却也热闹非凡。有互相早就认识的同乡,有刚刚搭讪上的帅哥美眉,有一起高谈阔论的相识不相识的辩友。没有年级之分,没有年龄之别,没有男女之殊,这就是西方式的“狂欢”吧,我可是第一次见哟^^

我在人群中信步踱着,弗西斯“说话算话”,奥裴拉果然不在操场。不过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她一定躲在哪里偷偷准备“节目”呢。我环顾四周,找到了操场周围看似胡乱散布的那六堆石头,偏巧有石头的地方就是服务摊点密集的地方,看来是以此来做掩饰。

这时舞台上传来了声音:“女士们,先生们,大家看这里!”

下面喧闹声渐弱,人们都扭头看过去。只见弗西斯、别克等几个学生会的人在上面站成一排,另有伊莎贝尔校长夫人也在。刚才喊话的别克见到家都看过来了,说:“谢谢。下面请弗西斯主席讲话。”

弗西斯说:“就在几天前,我们迎来了53名新同学。他们来自大陆的各个地方——噢,对了,还有来自其它大陆的。”下面一阵哄笑,各个四处张望找我。我则是展出拿手的“装君子九式”中的“回礼式”,微笑颔首。美眉们,挺住,挺住!千万别被我的倜傥英姿迷倒啊!

弗西斯接着说:“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背景,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身份。但是今天希望大家忘掉这些,只记得自己是赞巴特学校的学生,而这里,是迎接学校新生的欢乐时刻!”台下一片欢呼。“下面,由伊莎贝尔·德克校长夫人宣布迎新狂欢会开始。”别克说,然后对那位慈祥的老太太作了个“请”的手势。伊莎贝尔上前,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台下的三百来名身着鲜亮服装的学生,笑道:“真羡慕大家啊,如果我再年轻80岁,我也来跟你们狂欢。”台下有人高喊:“现在您也可以啊!”众人皆笑。伊莎贝尔笑道:“谢谢。”然后顿了顿说:“那么,今天的迎新狂欢,开始了!”“噢!”台下怪叫声、鼓掌声、口哨声隆然响起。“好好玩啊。”伊莎贝尔校长夫人说了一句就下台走了。

“下面,演出开始了!”别克一下子跳到前台,作着鬼脸。看来他是主持者了。“首先,是赞巴特学校保留节目,三年级但丁尼斯,《小思奇赫·夏星狂~~~~~欢之章》!”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清瘦青年抱着一把竖琴上了台,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台下一干高班女生尖声大叫:“但丁尼斯!——我爱你!——”身旁的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高班生解释道:“这个但丁尼斯祖上是很著名的吟游诗人,后来他们家里虽然不再干这个职业,但一些重要的诗篇还是留传下来了。现在大陆上会吟唱《小思奇赫》的已经没几个了,能听上一听可是很难得的。”我也听说了,《小思奇赫》是赞巴特大陆的一部上古史诗,现在快要失传了,吟唱《小思奇赫》也一定要用第四纪的乐器竖琴,现在制作竖琴的手工艺也快要失传了。

台上的那个但丁尼斯轻轻弹拨起琴弦,古朴悦耳的音符使台下立刻悄无声息。前奏过后,但丁尼斯圆润磁性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银瓦纳萨调,

耶读有那调,

耶萨嘛嘛调,

巴帝巴切调。

舍纳哲聂木几泽恩咋,

阿木哲聂木几泽个宝,

阿木哲聂尼格纳聂宝,

耨飕巴嘎赫喽巴节揍!

……”

我立时倒下!这是什么话啊!一句也听不懂!一旁的土鲁单说:“这是第四纪的语言,除了极少数的智者,现在没人懂了。我看这个但丁尼斯也只是记得发音,并不真的会说。”噢,是么是么,心里平衡了一些。静下心来细听,虽然不明白那些音节的意义,但是一种欢快愉悦的心境油然而生。后来节奏渐快,使人不自觉的就要跟着舞动起来。再后来音调越拔越高,越拔越高,好像飞上了天去,等到最高处,竟然又高了一截,然后戛然而止,留下无声回荡在众人上空。几秒钟后,人们疯狂的鼓掌、尖叫,但丁尼斯优雅的行礼谢幕,走下台去。

“但丁尼斯我爱你!”几个女生尖叫着。旁边的那个高班男生不无羡慕地一笑说:“‘但丁尼斯命’,但丁尼斯的狂热拥趸。”

然后节目一个个上演。西方人本身就开放,演起节目来落落大方,节目本身也热烈奔放,会场气氛渐渐高涨。

“下面是滑稽表演,有请……”

“……旅店老板看到他这样,大声说道:‘嗨,你这个大蠢猪!’”台下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对于我,这种西方式的幽默实在接受不了,根本没什么好笑的嘛!这种所谓的“滑稽表演”对于他们也许是好节目吧,但是对于我就无聊之至了。无聊之中,我慢慢踱向会场边上的一处烧烤摊,那里正是六堆石头之一的地方。

“你好。来点儿什么?”一个西方传统打扮的女生招呼我。

旬罗红肠?这里卖旬罗红肠!那天被奥裴拉骗吃骗喝,今天我也该过过嘴瘾了!hiahiahia……。“来十根旬罗红肠!”

“十根?”她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态。

“十根!”我肯定道。

“好吧。”她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态,烤起香肠来。

她一边烤着一边抬眼看我,问道:“你叫太乙吧?”

“对。”我长得这么特殊,学校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认得出我来。

“大家为了参加这个狂欢会,都换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你怎么还穿得这么寒碜?”

“大老远的跑到这块大陆,没带多少衣服。”我说,“而且穿着东方的衣裳在你们这里显得太别扭了,只好穿这件在山外边买的旧长袍了。”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旁边一个摊点的摊主向这边道:“努莉娅老师,盐没有了。”

“我这里还有点,你分一点先用着。”

“老师?你是老师?”我吃惊的问她。天啊,这个学校怎么回事,这么多年轻老师,看她不过二十五六岁,居然也是老师。不过这也好,养眼啊,hoho^O^

“是啊。我叫努莉娅。”努莉娅老师笑着说,“不过你不用拘谨,我很随和的。”

隔壁摊点的摊主学努莉娅的语气插口道:“你不用拘谨,她很‘随便’的。”

“找死啊,你!”烤肉的铁叉飞出。努莉娅回头对我继续笑道:“我可是很随和的。”

“是,是,随和……”我赶忙皮笑道。天啊,西方人……不过努莉娅这个名字好熟啊,在哪里听过呢?啊,想起来了!奥裴拉的教师魔法袍不就是跟“努莉娅”打赌赢来的么?想到此处,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喂,我可比你大,别乱打主意噢。”

倒!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脸皮厚的人!

“给,十根红肠。”努莉娅老师把烤好的香肠递给我。我接过来,看着那泛着油光的红色口水哗啦哗啦的……不,不不,我可是谦谦君子,怎么能如此丢份,克制,克制……

我拿起一串,温文尔雅的(实际上是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咬,嚼,然后……吐!这是一股什么味?像蜡,但是奇冲无比,嚼起来又涩,这就是驰名赞巴特的美味?

看我如此反应,努莉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我就猜到你吃不惯,还要十根。这下好,香肠是你要得,得负责吃完。”

不会吧!“老师,努莉娅老师,您貌美如花(狗尾草)沉鱼落雁(被吓的),您行行好,把这些肠子收回去,等再有人要您就不用烤了,把这些烤好的给他就行!怎么样……”

nonono,这是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负责到底。”

这时背后传来土鲁单的声音:“你在这儿啊,太乙。”

“啊!土鲁单!”我回过身抱住他,热泪盈眶。土鲁单,我爱你!我现在是“土鲁单命”!

“喂喂,干吗啊?”土鲁单对我突然的热情不知所措。

“好兄弟,讲义气!来,请你吃旬罗红肠!”

“咦?好东西啊!”土鲁单说,“太乙,你们东方人真够意思!”

“是吧?哈哈……你别客气,都吃了也无所谓!”逃过一劫,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看土鲁单狼吞虎咽,我心下不禁佩服佩服。

“你也吃啊。”土鲁单让道。

“啊,吃,吃。”我吃得下么!

“你怎么不看节目了?”我赶紧没话找话问道,省得他再让我。

“节目?你看现在演的是什么节目。”土鲁单愤愤不平道。

抬眼看去,只见舞台上现在正演一出滑稽戏,一个国王打扮,一个公主打扮,一个骑士打扮,一个魔法师打扮,还有一个是——矮人打扮,就像现在土鲁单穿戴的那样,只是裤子短小了些。扮矮人的是个正常的人类,为了降低身高故意蜷腿弓背,显得很猥琐的样子。其他四个人极尽贬低之能事,奚落着中间的矮人,而矮人好像皮球一样在四个人脚下滚来滚去,做出种种滑稽甚至下作的动作。台下众人似乎看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笑得几近疯狂。

我冷眼看着台上的节目,原来整个世界到处都这样啊……回头看看土鲁单,正埋头猛吃,后背的抖动不知是因为嚼得太剧烈还是气得发狂,确实有点可怜,怜悯怜悯吧,虽然就我本意看来,谁受歧视、谁平白无故歧视别人,只要并没有牵涉到我,就不关我什么事。“还吃么?我再要。”我说。

“不了,不了。”土鲁单抬起头,笑了一下,“其实,这么多年在外面待着,这种事我也习惯了。他们应该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如此看待和对待矮人已经成了习惯而已。”

“但是实在不应该啊。”背后的努莉娅靠在桌案上说,“学生会应该了解到这一届有陀堡来的学生的,这种节目还不砍掉,真是有欠妥当。”

“谢谢。”土鲁单说,“你能这么说,很感谢。”

心思明镜的我总感觉她的话语中有幸灾乐祸的成分。我看了她两眼,她发现了我的目光,露出询问的目光,中间还有两分调皮。唉,这世道,连号称最高等的学校里的老师也不能免俗。

土鲁单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太乙,成为大魔法师!”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又不是我,不过既然身为室友,配合一下吧,我露出微笑说:“嗯,成为大魔法师。”

 

冲天的叫好声从背后传来,把我和土鲁单分别从对世事的感慨和从热血少年的豪言壮语中拉回到现实世界。回头一看,原来是舞台上换了一个身段苗条的女子,好像正要准备独舞。

远远看去,那个mm还真是不错啊,粉红色的长裙,衬上西方人天生的雪白肌肤,尤其领子低开,露出雪白一片……哇塞,晃眼,晃眼!我和土鲁单对望一眼——好,小伙子目光如炬,表明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生理发育比较正常;来吧,在理想和人生的道路上我给你打气,在追看mm的道路上,我也要做你的领路人!——我考,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扔下我一个人挤回去了。等等我,土鲁单!

于是我和土鲁单一前一后艰难的向舞台挤去,被我们挤的东倒西歪的观众并没有对我们表达什么不满,至少没用嘴巴表达,因为他们都在有节奏地喊着舞台上那个ppmm的名字。一开始我们光顾着向前挤,好靠近舞台看清mm的花容月貌,对耳边的震天呼喊全没在意。可是我堂堂奔雷手叱咤风云行走江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听清了大家喊的是什么名字。

“奥裴拉!奥裴拉!奥裴拉!”

……我马上停下了脚步!奥、奥、奥、奥、奥裴拉……由于我已经离舞台不算远了,定睛看去,终于看到了粉白色mm的尊容——我考!可不就是那个奥裴拉么!刚才一直没有发现她,怎么一下子就跑舞台上了?要表演独舞的就是她?这可真是很难跟那个整人女王的形象联系起来啊……

我看了一眼土鲁单挤去的方向,傻小子倒是实在,一门心思往前挤,我现在想叫他早就不见他的踪影了。不过,几分钟后,我面前的人群又起骚动,一颗傻乎乎的大脑袋挤到我的面前,正是土鲁单。

“我的妈啊!奥裴拉!太乙,快跑!”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何必呢。她在舞台上,这么害怕干什么。站在这安静看节目。”

好不容易把陷入轻度歇斯底里状态中的土鲁单安抚下来,我拉住旁边一个长着山羊胡的四十来岁的人问道:“老兄,干吗这么疯狂?”

那人一边高举双手喊一边说:“你不知道?奥裴拉!奥裴拉!哦,对,是你,你当然……奥裴拉!奥裴拉!当然不知道。奥裴拉!奥裴拉是这所学校里面……奥裴拉!奥裴拉!……的舞蹈皇后!奥裴拉!奥裴拉!——”

“不是吧。她不是整人女王么,怎么又改舞蹈皇后了?”我问。

“又整人,又舞蹈……奥裴拉!奥裴拉!她除了整人的时候比较麻烦,平时……奥裴拉!奥裴拉!平时还是满伶俐可爱的。奥裴拉!奥裴拉!尤其在舞台上更是……奥裴拉!奥裴拉!更是魅力四射!她要是只整人而没有女性魅力,你以为我们会善罢甘休么?你当我们跟魔法中学里面那些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一样见到女人就甘愿吃亏么?”呼,台上面的奥裴拉已经停止挥手,示意充当乐师的那个但丁尼斯开始奏乐,舞台下一下子静了下来,我才算听到这位大叔的一句连贯的话。

前奏过后,奥裴拉开始和着节拍翩翩起舞了。粉红的衣衫,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肌肤,三种颜色开始在台上交织出曼妙的图画。一时间,台下众人都陷入痴迷和陶醉的状态。我呢,则运起“装君子九式”之“溜号式”之改良版“一心二用式”一边尽收台上美景,一边开始思考。

听了大叔解说,我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当初还纳闷,听说奥裴拉在校三年,上上下下所有年纪的学生统统整了个遍,为什么就没有人想要报复呢。要知道赞巴特魔法学校可是一个专给给已经达到一定水平的魔法从业人员精研深造的地方,来这里的学生中,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固然不少,但是更多的是在外面早已经功成名就的中年人,他们在不同的国家都身居要职,是有身份的人。要说年轻人会愿意陪着年轻美女瞎胡闹,难道那些亲眼见过的美女比傻小子们梦中yy过的都多的大叔们也会如此白痴么?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奥裴拉不仅会整人,也不仅靠着年轻漂亮,而是还有着拿手的本事——这个本事,并不指她还擅长舞蹈,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刚刚我一边听大叔断断续续的介绍,一边看着台上的奥裴拉,一举手一投足,真有一股勾人的成熟味道,奇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给台下的每一个人都来了一个220v,男人更是特别优待了380v。那种感觉,很像洋州红宵楼的柳二姐啊,一种极为善于勾引男人魂魄的女人——万人迷。再加上又是整人,又是跳舞,成为一个公众性的人物,谁要是能够把住这样的女人,自然会倍增男人的骄傲感。看看周围这些各个年龄段的同学们,嘿嘿,真有不少从心里深处迷恋她的嘞。再看我的那些同级同学,早先的被整在他们心中埋下了对奥裴拉关注的种子,现在又发现女魔头原来还有魅力动人的一面,一个个又是惊奇又是赞叹,看来,他们成为“奥裴拉命”的那一天恐怕指日可待了。对了,土鲁单,你的口水流到你前胸了,什么时候擦一擦。

只是不知道一件事,这个奥裴拉是有意要勾引这老些男人,还是单纯的魅力使然?我定睛看去,发现她的气质还算清朗,目光也颇为凝聚,不像是有意为之,想来是mm过剩的魅力不受控制的外泻吧。

想通了这个关节,我收回一心二用式,开始专心观看奥裴拉的舞蹈。要说西方的舞蹈可真奇怪,至于怎么奇怪,我说不出,总之就是跟东方不一样啦。可是尽管我欣赏不了舞蹈,不妨碍我欣赏mm;尽管我曾经沧海的君子之心没有受到奥裴拉魅力的诱惑,不会痴迷于她,可是这不妨碍我欣赏她的肉体——啊,不是!呸呸呸!我想说的是她的恫体。啊,不,呸呸呸,我想说的是“人体艺术”,恩,人体艺术。好个奥裴拉,那可真是×××××××××××××××××——喂喂喂,我的话呢?被滤了?枉费了我那么细致入微的描写!气愤!这是除了奥裴拉的裙子太长之外最让我气愤的事情!

但丁尼斯的伴奏渐渐加快,奥裴拉跃动的身影也随之加快,粉色的云霞在舞台上升腾起来,呵呵,估计奥裴拉用了一点小魔法,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致使翻飞的裙边残影连成了片。想来快要到结尾了吧。果不其然,随着几个重音的响起,奥裴拉以一个优雅的旋身急停作为了自己独舞的收场造型。雪白的藕臂,如水的长发,瀑布般铺展的长裙,衬上远处背景中一白一青的两座高塔,竟构成了一幅美妙画卷,连我都不禁叫出好来。——准确点说,是舞台下面都为整个舞蹈和最后的精彩结尾而陶醉得没有回过神来,只有我冒失的第一个叫出声来,才引得大家都鼓起掌来。

奥裴拉收起poss,以西方女性的礼节向台下观众行礼谢幕。如果说早先但丁尼斯的一曲终了换来的是全体女同学的疯狂喊叫和绝大多数男同学的不屑,那么现在奥裴拉则赢得了全部男同学和大部分女生的共同疯狂。足足十分钟,奥裴拉才被大家的掌声和叫好声放下台来,在此期间,她足足把台下众人电了十来遍。

又演了两个节目。当奥裴拉卸下戏装,换回学校制服后再次出现在台下的时候,一些眼尖的人竟抛下台上正在演着的节目向她欢呼起来。唉,这个奥裴拉还真是受欢迎啊。在我们一年纪生中,更是一举扭转了人人躲的局面。

正当很多人对后面的节目感到无聊,一边回忆着奥裴拉的舞姿一边琢磨着是不是狂欢会的高潮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只有我还在静静等待,因为我知道,奥裴拉mm的真正表演还没有展开,狂欢会真正的高潮还没来呢。

又过了几个节目,正当大家兴味索然的时候,弗西斯·霍廷上台招呼道:

“所有新生同学请注意,下面是我们这次联欢会的最后一个活动,这将是你们一生中最特别的经历。——照相。”

照相?虾米东东?

“照相是什么呢?我们学校绿塔学院的老师德尔先生在一次魔法实验中发现了一种奇特的粉末,如果用魔法放出闪电进行照射,就会留下影像。德尔先生根据这个发现发明了一种装置,配合上闪电魔法就可以把人的样子映照在特制的羊皮纸板上。这就是照相。整个过程纯天然无污染,绝对无公害,不伤皮肤,不干扰内分泌,也无毒副作用。下面想请所有一年纪的新生同学到台上来,我们将给你们集体照张相作为留念。”

原来是这样。大家释然,开始乱哄哄地走到台上,而老生们则往外退让。不多时,所有新生都站到了台上,自发地站好排。老生们则退到远处,不知道是否有人跟我一样注意到了一点:老生们退得未免太远了些。一个有点驼背的精瘦的老师推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到舞台前面,想来这就是那个德尔老师和他的照相机了。德尔把机器推到适当的位置,调试起来。

弗西斯·霍廷说:“等一下会有一个闪电照一下大家,可能会有些晃眼,不过不用担心,绝对没有攻击作用,请大家到时候不要紧张,更不要乱动,不然照相就会失败。千万不要乱动,千万。”

等到德尔老师终于把他的玩意鼓捣好之后,掀起机器上的一块黑布蒙在头上,喊道:“大家注意~~~~~~”好难听的公鸭嗓……

这时候我们的眼前“唰啦”亮起一道闪电,大家记着弗西斯·霍廷的话,一动没动。不过当第一道白色的闪电亮过之后,马上又起了几道五颜六色的光亮。我瞧得真切,后面那五彩缤纷的光亮,是操场周围那六堆石头发出来直照到舞台上的我们身上的,透过光亮隐约可以看到每一堆石头旁边都有几个老生在催动着魔法。当然,火眼金睛的我堂堂奔雷手看到这一切也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连续两次光亮闪过之后,我们眼前忽然一暗,眼前的情景让大家倍感错愕——学校那雄伟的双塔、六边形的操场以及操场上那几百名师生突然从我们眼前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横在我们面前的是——石洞!

有几个有经验且反应快的人惊道:“传送魔法!”

当然是传送魔法,而且是“星空转移”。看着眼前被强光晃出来的星星,我深刻体会到了这个名字的贴切。

大家一阵骚动,不是说好了照相么,怎么一下子就被传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里面了?难道这是“照相”的一部分?这个山洞是哪里?各种各样的牢骚、猜测一时间充满了山洞四壁,回声嗡嗡乱响。

楼辛·柯若姆大声道:“大家不要吵了。有什么话一个个说。”众人安静下来。呵呵,看来这个小子还满有领袖气质。“有谁在刚刚传送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情况,请说出来,我们先搞清楚这到底是魔法事故还是别的什么。对了,谁会照明的魔法,先把这里照亮。”

几个同学发出了不同颜色的光球,大概是不同系的照明魔法吧。

“我看到一道白光。”一个人说。废话,大家都看到了。

“白光之后是五颜六色的光。”一个人说。同样是废话。

“准确的说,不是五颜六色,就是六色。”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响起,大家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正是我们中间的一员,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宽大的帽子加上魔法光照的冷光,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过可以看到阴影中两只三角眼眼角下垂,双手拢在一起,瘦削的肩膀微端,一副吊死鬼的欠扁样。

从看节目起直到排队照相,一直与我在一起的土鲁单小声对我说:“一个怪人,好像叫马查什么什么的。”

叫马查什么什么的吊死鬼接着说:“红、蓝、白、黑、黄、青,四个主系加两个支系,六色。”

土鲁单小声对我说:“元素类魔法四个主要派系火、水、风、土,加上火系和水系的支系电系和冰系,对应的就是这六种颜色。”

大家都等着马查吊死鬼接着说下去,谁知道他说完就低下头,不言语了。等了一会,楼辛·柯若姆说:“想来这就是六系元素的魔法光了。这就是把我们送到这里的传送魔法了。”

“不过,会是什么传送魔法呢?”一个人喃喃地说,“以我对传送魔法的研究,很少有能够把人传到封闭空间里面的,尤其还要动用六系元素魔法……”

“星空转移。”马查吊死鬼又冒出一句话,把大家吓得发冷,然后又没动静了。

“星空转移!这里有人能用星空转移!那就是说这里有星空转移的书!这可真是……”那个人手舞足蹈起来。旁边的人制止了他,告诉他现在不是为这事高兴的时候。

吊死鬼连续两次语出惊人(不论是时机、语气、内容),很吊的样子,大家都看出他的魔法造诣一定不俗。“您知道这是哪里么?我们被传到什么地方?”楼辛·柯若姆问道。

吊死鬼抬起鬼眼看了看,说:“一群笨蛋在这里唧唧歪歪,也不说查看一下周围情况,谁能知道是哪里。”

“你说什么!”好多人怒道。是啊,能来这个学校的人有几个在外面没头没脸,这样损人难怪大家不火。

“好了,好了。”楼辛·柯若姆说,“我们先不要内讧。先搞清楚周围情况,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学校去。”大家怒目瞪了瞪吊死鬼,然后自发地分组去查看周围情况。吊死鬼白眼一翻,全不当回事,也不像大家那样四处走动,只是站在原地,头也不动,只靠眼珠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就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闭上眼睛,那样子好像已经把情况了然于胸。他奶奶个鬼,很高手状嘛。不过,像你这样故意显nb虽然很吊,可是像我这样故意装作自己不nb似乎境界上更高一点哦,呵呵呵呵呵呵……“咚”,“哎哟!”

“太乙,在山洞里要随时注意头顶,不要溜号。”知道啦,闭嘴吧,土鲁单!

我们这里是一条甬道的尽端,背后就是山洞石壁,再也没有路;前面是曲折深远的山洞,不知道通向哪里,看周围黑漆漆的程度,这里应该是某个山洞的深处腹地。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人大叫着回来,手中扬着一张纸。大家闻声都围了过来。“我在一块石头下面发现了这张纸。看题头好像就是写给我们的。”那人说道。

“念念看。”

“各位一年纪的同学们:你们好。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们已经被传送到夫塔罗伊嘎拉山脉深处的一个洞穴里。”众人哗然。“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这只是每年迎新狂欢会上的固定节目,一个集体性的整人活动。”众人大哗。变态学校!“你们呆在原地不要动,因为你们现在正在一个传送阵中,半个小时后它会自动启动,把你们再传送回学校操场。如果你们不老实,到处溜达,走出了传送阵,到时候回不来可不要怪我们。”众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至于这个山洞是什么洞,请你们一会儿回来时告诉我们。落款——”

大家奇怪,怎么忽然不念了。再看那人,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奥、奥、奥、奥裴拉代全体老生上!”

众人大哗!舞蹈皇后刚给了一个甜枣,整人女王又给了一棒子!

正当大家吵吵嚷嚷,看样子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从洞穴远处传来。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互相看了看。是什么?怪兽?地震?塌方?火山爆发?海啸?冰川期提前到来?几个有经验的人拉好架势,口中念念有词,随时准备发动魔法。没过多久,一些零碎的小石头滚入我们这个甬道,大家躲过之后纷纷寻思这些石头是怎么跑过来的,可是没等想出个结果,一股黄气从前面的甬道中拱啊拱地扑了过来。大家一看情况不妙,马上各显神通,各式防御魔法纷纷启动。黄气来了!大家纷纷咬紧牙关准备承受各种物理或魔法的攻击,可是他们的任何防御魔法通通失效,因为这股黄气袭击的是大家的嗅觉——

“臭啊——!”众人无一例外,全都被恶臭熏得头晕眼花,蹶倒在地!

我考!这是虾米玩意,居然连我堂堂叱咤风云天下无敌的奔雷手也被摆平!哎呀,好臭好臭!

一向扮吊装酷的马查吊死鬼双眼也露出害怕的神情,倒在地下,抬起头来,双手死命地捂住口鼻,呜呜地说:“清、清风……龙!”

“没想到……世上真有这么不要脸的……龙……”达拉达丝丽·麦纳根透过衣袖说。

“为啥不要脸?为啥叫清风龙?”我用两只手指插着鼻孔问,我马上发现两只不够用,四只,六只,干脆十指全上!我考,鼻子好疼啊,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臭~~~~

“清风是反语啦~~~,其实就是放屁龙~~~,传说中专门靠放屁克敌制胜的龙~~~,没想到真存在~~~”土鲁单艰难的回答道。

香蕉个巴腊!奥裴拉,你够阴损!!!!!!!!!!!!!!!

经过了最初的惊惶和窘迫,楼辛·柯若姆挣扎着站起来说:“大家不要惊慌失措。”因为掐着鼻子而鼻音浓重,“咱们想办法把这股……把这股风吹散。”

有人说:“我擅长风系魔法。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一个封闭的洞穴里,再怎么吹风,被洞壁来回折返,风也是乱吹,味道也不会稀释的。”鼻音当然同样浓重。

“你们想过没有,”吊死鬼发话道。虽然其态度很让人不爽,当刚才的几次表现已经让他成功地在这一届新生中奠定了“高手”的地位,他一说话,大家马上都把目光投了过去。“为什么我们刚被传送到这里的时候,为什么没闻到任何味道?”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为什么啊?

吊死鬼嘲弄的说:“你们不是有号称擅长风系魔法的人么,难道一直没有感觉到我们头上风的反常流动?”

看来这个马查什么什么吊死鬼“后屁股挂可乐”——有一定(腚)的水平(瓶)啊。我们头顶侧上方两丈高的地方有几道岩石缝隙,不断有新鲜空气从那里吹入,虽然缝隙不大,风很小,离得又高,不易察觉,但对改善空气质量还是有点帮助的。刚被传送到这里没多久,大多数人还在唧唧喳喳的时候我就英名神武地发现了。我一边想着,眼光不自觉地瞄了一眼上面。

吊死鬼居然察觉到了我的动作,瞥了躲在人后的我一眼,马上又转过头对着刚刚那个号称擅长风系魔法的人说:“感受一下我们头顶七码高的地方,尤其是那几个岩石裂缝。”说完居然又瞥了我一眼。唉,虽然我为人很低调,不过是金子迟早要发亮的嘛,这就是天才的悲哀啦。

我想,能够进入这所赞巴特魔法学校的人,必然不会是徒有虚表之辈,之所以只有我和吊死鬼发现了裂缝,大概跟突然的魔法传送造成了意外的混乱有关。果然,当大家听了吊死鬼的话,用心感觉之后,马上有不少人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时,只见一个留有长头发的男人呼地站起来大声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那里有点古怪。那么,现在就让我这个风神维杰尔的忠实信徒,施展真正的风魔法,来加速这里的空气流通速度吧!”说罢,不顾臭气熏鼻,松开双手,开始念咒:“伟大的风神维杰尔!你的身影无处不在!你的恩泽笼罩生灵!你的力量摧枯拉朽!我在这里向您祈祷,请将您的神力借给您忠实的信徒洛里·方丹,让他能够帮助这些无助的人们!”咒语刚毕,空气就真的随着这个洛里·方丹的双手挥舞,加速了流动。我们几乎可以明显地看到黄色的气体向头上那几条裂缝钻去。

一开始号称自己擅长风系魔法的那个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不要以为就你们宗教魔法师有本事!看我思·维尼亚的本事!”然后也开始念咒,不过——怎么那么不一样呢?“充盈于万物之间的风元素啊,请遵从契约,将您抚动树梢与发尖的温柔,流过云彩与山峦的洒脱,转化为我的力量——”哇,黄气的速度更快了,眼看着我们下边的黄色渐渐变淡,那几条岩缝周围的黄色渐渐变浓,88错,有用有用。

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风神的力量岂是你们这些元素魔法师能够比拟的!”然后也念动咒语,内容跟那个洛里·方丹的大同小异。哇,风又变快了,风又变快了!

另外几个人站了起来:“看来你们不了解自然界风元素的威力,那就让我们教导你们一下吧。”咒语,跟思·维尼亚一样风格。呜呼,风!风!几个戴帽子的同学已经顾不及捂鼻子,赶紧分出一只手去抓住帽子。

“喂!不管你们信仰风神也好,信仰自然元素也好,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的感受!”一个女生忍无可忍地大叫道。

施法的几个哥们儿闻言低头一看,见到大家都被刚刚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赶紧停了下来。

楼辛·柯若姆一边整理仪容一边说:“那几条缝隙一共也不宽,你们再怎么增加风力,味道减淡的速度还是有极限,何必这么不遗余力。”

刚刚大叫的那个女生抱怨道:“刚才还说在洞穴里面吹风会被洞壁挡回来,现在倒忘了。”思·维尼亚一下子脸就红了。

楼辛·柯若姆说:“我们觉得,请洛里·方丹和思·维尼亚两位同学施法,就已经可以很快的把味道清理干净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众人赶紧点头。

洛里·方丹和思·维尼亚互相看了一眼,马上愤愤地扭过头,各自施法,风又吹了起来。

自从刚刚被恶臭熏倒之后,大家就没再站起来,大多席地而坐,爱干净的女士则多数半蹲。刚才疯狂吹风的几位风魔法师这时也坐了下来。大家一起讨论起来。

“那个奥裴拉……未免太……”

“信上不是说这是惯例?”

“就算是惯例未免也太……”

“唉,现在先别想这个吧。”楼辛·柯若姆说,“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把目前的这道关过去吧。”

“两位同学不是已经想到方法了么,眼看着屁味……”

“喂,有女士在场耶,请不要使用粗俗的用语!”那个抢白思·维尼亚的女生说。

“对不起。眼看着‘清风’的味道就要没了,我们还想什么办法?”

“魔法阵啊,我们怎么回去?”

“信上不是说半个小时以后会自动送我们回去么?”

“可信么?我是说,这不要是奥裴拉的又一个整人伎俩?要说这里有对应的传送阵,为什么看不见呢?”

最开始那个因为“星空转移”而手舞足蹈的人说:“如果传送我们来的魔法阵真的是靠六系魔法启动的话……”说着看了一眼吊死鬼,不过吊死鬼没搭理他。“那么其物体阵型也应该是以六为基数。大家请看我们周围那六堆石头,这堆,这堆,那边的几堆,它们粗看起来好像跟山洞里面的石头没什么分别,但是一个自然的山洞里面出现六堆堆放形状如此一致的石头未免太奇怪了。所以我的意见是,奥裴拉在信上并没有骗我们,我们确实是处于一个对应的传送阵中。”

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傻子也听出来他对传送魔法深有研究,显然他的意见就是事实喽。大家的意见就是乖乖等在原地,不胡乱走动。

这时候,两位风魔法师停止作法,说根据他们的判断,现在洞里面已经没有“令人不愉快”的气体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臭啊?“我考,你的衣服!你离我远点!”“你以为你衣服香啊?”“哇,我受不了了,我要被自己的衣服熏死了~~~”看来,空气的清洁可以靠魔法办到,但是清风龙的臭屁的沾染力实在是一流啊。不过我们也不能脱光了衣服啊,虽然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但是女同学们不答应,看来也只能忍一忍了。

“半个小时啊……你们说清风龙会不会在来一响?”

“你可不要诅咒啊~~~”

“不会了吧?清风龙真的存在已经够骇人听闻了,难道还有更骇人的?”

“对不起。我看过一些记载清风龙的书,上面说到过它们的一些习性。”一个不是很自信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瘦瘦的胳膊从人堆里举起来。挡在前面的人回头看去,侧过的身子正好为对面的人让出了视线。原来是一个单薄的年轻人在说话,看他的神情举止,我第一个想到的名词是“书呆子”,第一个联想到的人是那个发明“照相”的德尔老师。“大家好,好,呵呵,我叫彼得·沃克,我来自,啊……”

“你先说你的意见吧,你来自哪里可以等一下再说。”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我看过很多本怪物图鉴、生物图鉴之类的书,嗯……其中有一本叫做《因捷列斯生物大全》。这本书在现在的几个大图书馆里面都很少能够遇到,我也是在法洛杜邦国的聂维达的图书馆里面见到了一个残本,这个残本……”

“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想说,这本书里对清风龙有特别详细的描写,其详细程度仿佛一条清风龙就活脱脱摆在你的面前,当我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几乎……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书里面说,清风龙食性很杂,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它都吃,而且吃了之后都能够转变成同样一种气体,存放在体内。这可真是奇特,因为几乎所有生物,它们吃什么特定的东西就会转化成特定的另一种东西,可是无论吃什么都转化成同一种东西,这可真有趣。你们知道么,因捷列斯就是第四纪语中‘有趣的’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这本书上说,清风龙遇到敌人或者危险的时候,就会放出体内的屁,对不起,就会放出体内的清风,可是它们每天都要进食,却不是每天都会碰到危险,因此它们形成了一种习性,即便没有遇到危险,也会定期地排放体内的屁,对不起,排放清风,以免胀坏身体。”

等他终于罗里罗嗦地把要说的事说出来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问:“这个‘定期’是多久?”

彼得·沃克说:“根据《因捷列斯生物大全》上面说,根据年龄和体质的不同,会有所不同。长的一天一次。短的几分钟一次。”

几分钟一次!

“我受不了了!谁跟我一起去把这条龙找出来杀掉!我不想坐在这里等死!” 几个脾气爆裂的嚷嚷起来。

“根据书上记载,当清风龙面对敌人的时候放出来的……清风将是平时排放浓度的10倍左右。”彼得·沃克说。

“……我们还是不要走出魔法阵的好,你们说是吧?呵呵,呵呵……”

“‘那怕是另一条龙也会当场倒毙’书上是这么说的。也不一定可信,你们可以试试看。”彼得·沃克说。

我想大家宁愿被另外一条龙吃掉,也不愿意这样“倒毙”。尤其还不知道这种“倒毙”是因为屁熏还是因为被腐蚀得露出白骨——或者说是黄骨……

“我估计了一下,两位同学依靠风魔法清理空气大概总共花了3分钟,而且就算能够把空气清理干净,可是我们身上的味道仍然无法消除。”楼辛·柯若姆说道,“因此当务之急是想出一个方法把清风隔绝在我们这个甬道的外面。”

“我非常非常擅长火神魔法,能否帮上什么忙?比如说,在清风来袭的时候烧掉它?”

“对不起,打扰一下。”我忍不住插嘴道,“根据我的经验,温度越高,臭味越大。”是的,我太有经验了,每年冬天师傅在火堆上烤脚都教给我这个经验;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很快就以牙还牙地把他压制了下去。

“能不能用土系魔法把这个洞彻底堵住?反正我们可以通过传送阵离开,不用担心没有后路。”有人建议道。

“恐怕不行。”有几个人想了想说,看来他们比较擅长土系魔法喽。“不论是土元素魔法还是土神魔法,都需要就地取材地引发土层和岩石变化。我们现在不清楚这个山洞上面的土层情况,贸然使用魔法,万一搞得山洞坍塌,就麻烦了。”

“还是用冰墙或水墙吧。”达拉达丝丽·麦纳根说。

“对,还是这个比较实际。”

“为什么不用风神魔法呢?”洛里·方丹说,“等清风来袭的时候,我以风对风吹回去。”

“对不起……”彼得·沃克小心地说,“我看刚刚那么猛烈的‘清风’,味道和黏性那么强,恐怕这是一只2000级清风龙。想要顶住他,是不是又要用刚刚的那种大风?好吹人啊……”

“什么叫做2000级清风龙?”我问道。

“《因捷列斯生物大全》根据‘清风’的猛烈程度和排气的频率,将清风龙分成几个级别,最弱的是dos级,然后依次是3.1级,95级,98级,2000级,最强的是xp级。很奇怪的分级方法,我猜测应该是从第三纪遗留下来的一种分级方法。不过,我说这只清风龙是2000级的,也只是猜测啦……”

“他说的有道理。”刚刚第一个抱怨风大、抱怨女生面前不要言语粗俗的那个女生说道。一看她的面相,就属于那种惯于挑剔的尖嘴女人。“如果你们还用那么强烈的风,就算清风可以被吹回去,我们也会被吹过去的。所以,你们搞风魔法的就不要掺和了。”

洛里·方丹和思·维尼亚都瞪了她一眼,尖嘴女装作不知。

“还是麦纳根说的对,只能用水系的魔法。”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说。

“那就是水墙了。咱们还是赶快行动吧。”楼辛·柯若姆说。

“水墙不行。”达拉达丝丽·麦纳根纠正道,“这里没有丰富的水源,水墙无法得到及时补充。只能用冰墙,依靠周边的水元素慢慢凝结。”

“不错。这样一来,冰墙的凝结速度会比较慢,加上洞口又大,恐怕需要所有懂冰墙的人一起出力。”四十岁女人说。

“那我们就动起来吧!”楼辛·柯若姆拍拍手站起来,“大家有力出力,通晓‘冰墙’的人麻烦都受受累,预防下一次清风来袭。”

小子说话不卑不亢,让人受用,加上刚刚的恶臭确实痛苦难当,很多人都站起来加入施法行列,一时间山洞里充满了喃喃的念咒声,念的什么内容自然听不清了。刚才洛里·方丹和思·维尼亚他们几个念咒那么大声,应该有表演的嫌疑,什么“宗教魔法”,什么“元素魔法”,我是不懂啦,不过显然他们互相不服。现在这么多人同时施法,再那么大声念咒,恐怕会互相干扰,所以大家都自觉地降低了声音。尽管用东方法术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几十种方法阻挡臭屁,甚至传送回学校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既然我答应pp奶奶伊莎贝尔不用法术,自然说话算话。而且,这么多人在一起,我有什么义务站出来出力呢?随大流好了。

达拉达丝丽小mm施起魔法来得心应手,看来她对冰墙轻车熟路。楼辛·柯若姆就在她旁边,也在投入的施法,小伙儿行啊,样样精通啊。思·维尼亚居然也在施法之列,虽然看起来比较吃力吧。那个胆子比较小的彼得·沃克也在,不过也太弱了一点,好像没贡献多大力量,又把自己累个半死,大概他属于那种不计较个人得失、热心参加集体活动的人吧。我往周围一看,有那么四五个人没有起来,包括洛里·方丹,还有马查吊死鬼。不知道他们是不会“冰墙”还是跟我一样懒得动弹。土鲁单也在其列。我小声问他:

“你怎么不上去呢?”

“我不会这个‘冰墙’术啊。冰系我只会一点点。”

“问你个问题啊。刚才那个洛里·方丹和思·维尼亚什么宗教、什么元素的,怎么回事?”我问。

“就是那么回事啊。怎么了?”土鲁单不明所以。

可能他身在此山中,不知道我的困惑。我问:“就是那个什么宗教魔法、元素魔法的,他们两个好像互相不对付,难道魔法还分分派别么?我记得就分水火风土什么的啊,没听说什么宗教、元素的。”

“啊,你说这个啊。”土鲁单终于明白了,“外边人的魔法,总的来说分成两大派,就是宗教魔法派和元素魔法派,元素魔法再往下细分才是你说的水火风土四个小派系。宗教魔法师和元素魔法师之间因为信仰不同经常吵架,你要习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本来想再细细询问,不过这里显然不是合适的地方,等以后有机会的吧。咦?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土鲁单特意用了“外边人”这个称呼,说明他们陀堡内和陀堡外的情况还不一样喽?废话,当然不一样,他们陀堡根本没有魔法嘛,健忘。

过不多时,人们陆陆续续回来,冰墙已经造完了。我到西方来也有半年了,这种大型魔法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只见四人宽的洞壁之间张着一面蓝水晶样的冰墙,丝丝冷气幽幽而来,虽然没有烛山万年冰壁坚固冷峻,却多了一份玲珑剔透。

冰墙树立没一会儿,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巨响。我的天,看来清风龙的食量一定惊人,所以排起气来非常频繁。像刚刚一样,先是地上一些碎石蹦跳而来,撞上冰墙就堆积起来;紧接着就是黄烟一涌一涌地袭来。大家神色一阵紧张,好在冰墙坚挺不倒,居然顶住了黄烟。大家非常高兴,大舒一口气。黄色透过蓝色的冰墙折射,有点发绿,看着黄绿色在冰墙那面越积越多,我们这边却一丝没有,好多人都不禁欢呼,心中甭提多高兴了。88错,能进入赞巴特魔法学校的人齐心合力的心血结晶,自然享受质保。

“我……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这只清风龙每次放屁……对不起,每次释放清风大概间隔7分钟。”彼得·沃克说。

7分钟,如果奥裴拉没玩计中计,我们真的可以在半小时内回去的话,至少要经过4次“熏礼”。现在已经“熏”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我们已经找到了应对方法,剩下两次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慢慢地,大家发现冰墙那面的黄绿色有些变淡,看来除了这里的几条缝隙,洞里还有其它通风口,臭屁变淡了——什么?女生面前不说粗话?放心啦,这是我的内心独白,mm们听不到的;错了,这不是心口不一,这是蔑视世俗,正表明我堂堂奔雷手太乙正人君子心性纯洁、绝不矫情的伟大情操!——总之呢,看到黄烟变淡,大家更加开心,也都对顺利度过这半小时充满了信心。不过,为啥我行走江湖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告诉我有哪里不对劲呢……

一旁的彼得·沃克喃喃自语,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气体密度……嗯……气体膨胀……气体膨胀就形成了风……如果气体膨胀遇到阻碍,遇到膨胀……哎呀!不好!”他突然大叫道,“气体膨胀如果不遇到阻碍会形成风,如果遇到就会产生巨大的压力!快快快,快加固冰墙,下一波屁就要来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罗嗦什么,而且好像所有人都轻视这种死读书、没形象的呆子,对他大声叫什么加固云云,都当成疯言疯语。只有那个尖嘴女继续抱怨道:“请注意你的用词,太粗俗了!”

这时第三声巨响传来。看来果然下一波臭屁杀来了。等了一会,碎石头噼里啪啦往冰墙上乱撞,然后就是黄烟涌来,翻腾滚卷,居然让冰墙也慢慢变黄……

“裂缝!”有人大叫!可不,冰墙受到两次屁烟的冲击,居然顶不住了,相继出现小缝,加上腐蚀作用削弱了冰墙的强度,裂缝急速扩大,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快!加强冰墙!”楼辛·柯若姆大叫。大家赶忙集中精神念动咒语,可是情况变化突然,精神集中得并不纯,魔法迟迟没有奏效,结果冰墙一下子垮掉,受到挤压的黄烟如同喷气一样夹着碎石、碎冰喷吐出来。

由于臭味难堪,没有人有本事支撑起防御魔法,只能趴在地下躲避横飞的各种硬物,任凭飞够了的掉在后背和挡在头顶的手臂上。

“我说过吧,气体膨胀受到阻碍会产生巨大压力的,我早让大家加强冰墙了嘛……”我靠,小伙儿够狠,在这种环境下还敢张嘴说话!

谁出的馊主意立冰墙,这根本就相当于我们自己嫌一次的不够闻,便主动把几次的攒起来一块享用一般!

等臭味稍减——或者说是我们被熏得有点适应了这个味道?咿,想一想就吓人——有两个玩风的魔法师替下洛里·方丹和思·维尼亚,强自振作吹起风来。呜呼,好人啊,远学雷锋,近学他们俩!

楼辛·柯若姆带着大家强打精神,重立冰墙,从刚才的经验看,冰墙阻挡气味还是很有效地,就是要在第一次冲击之后加固。不知道是刚刚的波折影响了大家的情绪还是怎样,这次冰墙树立得比较慢,好像也薄一些。

剩下的过程就比较无聊了,不外乎是在空气中残存的臭味和衣服上浓重的臭味的双重压迫下慢慢煎熬,同时苦等着下一次清风龙排放废气,当然最终还是在等魔法传送阵自己启动,让大家脱离苦海。

彼得·沃克的计时还是满准的,他一说“来了”,果然就传来巨响,第四波臭浪冲了过来,那些懂得使冰墙的人紧张起来,都拉好架势准备施法。好在一次冲击还不在话下,冰墙没有破裂的迹象,大家心下少安。剩下的事情简单了,就是一边祈祷传送阵早些启动,一边祈祷清风龙不要自伤身体,再来一响。可是显然放屁对清风龙来讲是一件很惬意的事,而时间又故意跟我们闹别扭,我们苦苦等待的传送阵没有发动,第五声巨响却传来了。

“注意!施法!加固!”楼辛·柯若姆大叫,跟众多站在冰墙前的同学们一起喃喃低语,试图加固冰墙。不过,就像奥裴拉所说的,西方魔法嘛,很需要集中注意力;而被接连的臭气熏陶的我们现在已经昏头胀脑,最无能为力的就是集中注意力。那些山外边的魔法尖子在这个紧要关头并没有施展出多么强大的法力,冰墙还是在恐怖的黄色气团的压力和腐蚀下出现龟裂纹。

我靠,不是吧,我堂堂奔雷手太乙难道还要第三次丢人现眼破坏形象饱受摧残身心之苦不成?我一边想一边向后退,想要尽量远离臭屁来袭的方向,拖延时间,这样也许即便臭屁冲破冰墙,但是还没到我面前的时候魔法阵就启动了呢!——好,还是我这东方的谦谦君子厉害,在如此危难之际也能把算盘打得丁当响!

这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马查吊死鬼从后边呼地站起来,一边骂着:“这帮废物。”一边走上前。

不过,我说老兄,你走就走呗,干吗不高点抬脚,干吗乱踢石头绊倒我?“哎哟!”我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好在身手敏捷没有受伤,不过脚脖子被石头割得好疼啊!我坐起身来对着吊死鬼的背影怒目而视,他正张开双臂,迎向冰墙,好像要出手帮忙加固。原来他跟我一样,一直深藏不露啊。算了,不管他了,算他准备为人民服务,不跟他计较了。不过我不会放过被他踢到我脚下的那块石头,我要让你碎尸万段!我一眼就找到了那个石头,因为它的形状好特别啊,居然好像一个青黑色的大号鸡蛋。我一来到这个山洞就详细观察过,当时附近还没有这块石头,估计是被屁给吹过来的。哇塞,清风龙好犀利啊,这种脑袋大小的石头居然也能吹动!

正当我拿起蛋样石头准备好好端详的时候,也就是我眼角瞥到吊死鬼刚刚念咒到一半的时候,也就是原来的那些同学加固失败、冰墙终于还是破裂了的时候,也就是黄风再一次夹带着碎石碎冰扑面而来的时候,所有人眼前剧烈闪动起六种颜色的光。如果我没猜错,半个小时终于过去了,魔法传送阵终于自动启动了……

 

 

无数金星再次闪现在眼前,突然眼前骤然一亮,是阳光,我们终于重见天日了!我们终于回到学校了!

适应了山洞里那种昏暗环境的眼睛一时被强烈的阳光晃得什么也看不见,却只听耳边“哎哟!”“啊呀”之声不断,同时我感到好多东西带着风声飞来,赶紧趴到地上躲避,估计是传送瞬间飞来的那些石块冰块。看来传送魔法阵能将一切阵内的东西都传过来啊。——“一切”?一想到这里,我头脑中大叫一声“糟糕!”,马上捂住口鼻,结果还是让一股恶臭溜了进来。——乖乖隆地东,传送阵把那一瞬间冲进来的“清风”也给传过来了!刚刚被飞石飞冰打得吱哇乱叫的人们现在鸦雀无声,哈哈,都被熏到了吧。

我们这些现在眼不能视、口不敢张、鼻不敢吸的一年纪新生们被迫安静了,可是耳边又传来好两三百号人一起大声喊道:“一!二!三!照!”然后好像又是一道闪光,之后是“咔嚓”一声,之后就是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有趣,有趣!”“这张相片真有纪念意义!”“哈哈哈,今年真是大手笔!”“看他们的狼狈相,我终于心理平衡了!”“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今年的玩法果然更上一层楼,新生们真有福,啧啧。”是那些老生,听声音估计离得很远。而且,听那意思好像我们刚刚的糗样还被照相了?唉,丢脸丢大了!老生们的眼中一定是这样一副光景:六种魔法光芒闪过之后,五十来名新生出现,并被一起传来的石头冰块打得狼狈不堪,然后又被不幸地笼罩在一蓬黄色烟雾之下,最后,这个衰到不能再衰的形象被永远的定格在一张羊皮纸板上了……

也许经过了这许多折磨,新生们都吓呆了吧,但我是个例外,想我堂堂少侠奔雷手太乙在中洲传荡江湖五六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一点事情还难不倒我,先不管什么丢脸,也不管照没照相,一只手捂住口鼻,干净利索地爬起来,撒丫子跑啊,保命要紧!有我带了头,别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也不管眼睛还看不清路,找准一个方向开跑,总之尽快离开清风笼罩范围再说,自然避免不了几个人撞到一起。这更引来了远远的老生们的哄堂大笑。

没一会儿,差不多所有人都脱离了黄烟范围,眼睛也差不多可以视物了,几个同学吹起魔法风,将清风吹散,总算是度过了一劫。可是我们互相看看,早已经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也被熏得蜡黄,更不要说粘在身上的那一股味道了。这下看清了,我们差不多处于操场的中心,原来的舞台已经不见踪影,可能被魔法铲平了吧;那些老生们差不多都贴着操场周边的城墙站着,正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地笑看着我们,那个德尔老师正站在他那古怪机器旁边,ft,看来真的照相了。我们一时之间处境尴尬,只得呆呆地站在当地,好在人多,丢脸也有垫背的。

弗西斯·霍廷、别克·斯杰特和奥裴拉与她的两个跟屁虫排开众人,站了出来。奥裴拉一脸得色地对着我们大声说:“怎么样,各位新同学,这场狂欢会的高潮精彩么?”老生们一阵哄笑。

弗西斯·霍廷说:“同学们,我来解释一下。这是我们每一届迎新会上的必备节目,老生出主意跟新生们开个玩笑,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游戏来联系一下感情。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我周围这些高班同学,他们当年刚入学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不同的‘特殊节目’。”这一下,老生们不干了,轰然起哄。是啊,明明在看新生好戏,却一下子暴露了自己当年“同为沦落人”,那多没乐子。可是学生会主席毕竟有自己的考虑,总不能好心办坏事,因为整人而让新生老生结下梁子。

奥裴拉又说:“各位100152号同学,本次特别节目由本整人女王亲自操刀,经学生会授权组织。大家还满意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本来被折腾得忘了连上的数字了,这下又想起来了。

看着恶毒女人和邪恶老生们得意洋洋的嘴脸,身为人间正道代言人的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我哈哈大笑,大笑,笑,笑得操场上所有人都傻了,嗯,这是我吸引人注意力的策略。然后我对着周围同级的同学说:“大家想没想过,为什么那个山洞里会有魔法阵呢?”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人有精力想这个问题。

我冷笑道:“这说明有人在我们之前亲身进入了那个山洞,特意摆放阵势啊。而且能够选择那么一个既能被清风袭击,却又能够通风的地方,那个人一定废了好长时间,而且一定是步行从入口进入的。在洞内那么长时间,怎么会安然度过呢?那个人也一定被‘清风’了好几次。刚刚有人说她亲自操刀……”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都向奥裴拉看去。

奥裴拉居然脸红了,急忙说:“不是的。有另外一个洞口……”

我赶忙打断说:“你们看看,招供了吧。这就叫害人又害己。”大家哈哈大笑,尤其是新生们,真是开心啊。

奥裴拉急道:“不是的,不是的!”

我说:“不用‘不是’啦,越描越黑。”

奥裴拉半开玩笑,半恼羞成怒道:“都是你这个东方人!满脑子邪恶念头!”

“说不过我,开始人身攻击了。”我哈哈大笑。

奥裴拉大叫:“人身攻击?好啊,就攻击你!”说完,开始念咒,旁边人都在哈哈大笑,议论纷纷,等着看好戏,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只见她双臂一张,一个冰球直向我袭来。

虽然我不能用法术,也还没会什么西方魔法,——火陀螺术?我那次还被整的不够惨么,光想一想这个名字就心脏抽搐,痛不欲生,哪还敢再用?——但我除了躲避还是有应对方法地。从被传送回来直到现在,我本来拿起来准备细看的那块石头一直没扔,这就是江湖少侠的远见啦,呵呵。(其实是乱七八糟没想起来——作者)等冰球来到面前一丈远的地方,我瞧准了,用力将石头扔去,正好打中,冰球咔嚓破碎,掉在地上,鸡状石头也掉了下来。

奥裴拉又说:“好!再瞧这个!”然后又开始念咒。我赶紧跑上几步将石头捡回来。这次是一根木头从她手中飞出。可惜,光顾着拣石头,没注意看她的木头是凭空出现的还是从哪里招过来的,错过了一次学习良机。再次砸中,石头木头双双落地。

奥裴拉又叫:“再瞧这个!”这次是一个火球。要说她真是死心眼,怎么盯上硬碰硬了呢?我再次撇出手中的石头,可是这次石头没有阻挡住,反倒被火球夹带着向我飞来。靠,女人还真是阴险啊,表面上做的跟前两次一样,其实加大了威力,骗我大意,可是我太乙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的?虽然我却是没想到这次火球这么强,但我反应迅速,就在火烧石头砸下来的一瞬间向旁边一闪,刚好躲过,毛发无伤。气死她,来个鬼脸,我呸~~~

所有人都笑翻了。

奥裴拉又叫:“还有这个!”我忙捡起石头。当我已经捡起来的时候才想到,刚刚被烧得那么猛烈,石头一定烫手,我不应该拿的。可是,可是为什么手里根本没有烫的感觉呢?我低头细看,石头还是青黑色,但怎么出现裂缝了?一定是撞得太猛裂了。可是马上“噼啪”一声响,彻底否定了我的猜测,裂缝变大了。“噼啪,噼啪!”裂缝越变越大。哇塞,说它长得像鸡蛋,别真是一个蛋吧!可它偏偏就是,一个青绿色的小脑袋费力地伸了出来,啃咬着蛋皮,使劲往外挤。旁边的人也发觉了异常,陆续停下了笑声看过来。对面的老生们也停了笑声,唧唧喳喳地议论纷纷。连奥裴拉也发现不对劲,停止了施法。

小脑袋终于咬出了足够大的缝隙,接着就往外挤啊挤。怕它掉下去,我忙用两只手托住大鸡蛋。一只脚,两只脚,然后尽量张大小嘴,死死咬住蛋皮,用力一扯,将小半个鸡蛋皮撕了下来。小东西坐在剩下的蛋皮里伸胳膊伸腿,然后站了起来。要说这个小东西长的么,满像蜥蜴的,我本来以为也是四脚着地,没想到站起来时居然只用了两条后腿。小东西大概一个半手掌大,看了看我,眼神冷冷的没有人情味,不过倒是冲我“嘎”地小叫了一声,然后拿脑袋在我手上蹭了蹭,然后伸出舌头舔啊舔。都说蛋生的动物孵出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便认作父母,虽然不知道这条小虫到底是什么动物,但显然把我认作了老爸。

一旁的彼得·沃克突然惊叫:“清风龙!是一条清风龙!”众人一片哗然。

清风龙?不是吧,去清风龙窟一游居然拣到了一枚龙蛋?要说清风龙爹妈也太不负责任了,居然为了自己放屁爽歪歪,把自己的孩子吹跑了都不管。但是,西方的龙是人立的么?跟东方好不一样啊。

仿佛为了严明正身,小龙“噗”地放了一个屁。大家吓得赶忙四散而去,我也赶忙把手一松,转身而逃。看来清风龙就是清风龙,果真天生丽质,不可貌相。

小龙摔在地下,因为屁股先着地所以倒也没受伤,晃了晃摔迷糊的脑袋,奔我跑了过来。

刚刚光顾着自己逃命,不顾小龙死活,我心里面也挺过意不去,这回看它跑过来,就没有跑掉,而是冒着生命危险仔细闻了闻,发现在我们这些被成年清风龙熏陶过的衣服的背景气味下,小龙的屁简直称得上清新爽洁。我抱起小龙,摸摸它脑袋,它又开始舔啊舔。是不是我衣服上的味道对它比较亲切,更坚定了它认亲的决心啊?

没一会,小龙又来了一噗。毕竟刚刚出蛋,现在放的都是蛋里面的胎屁吧,果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频率好高啊。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小龙放屁没味,而清风龙的威名却让这里几乎所有人谈屁色变,那我何不……

我故意很大声地问彼得·沃克:“你确定这是清风龙?”

彼得·沃克离我很近,说:“确定。《因捷列斯生物大全》里面画有清风龙各个年龄段的像,我确定它就是清风龙。”

“什么?你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我说。

彼得·沃克大声喊道:“我说,我确定这就是清风龙!《因捷列斯生物大全》里面画有清风龙各个年龄段的像!”

“清风龙刚孵出来就会放清风么?”我大声问。

“对,要把在蛋里面孵化期间的气体排出!不过……”

我赶忙打断他,他果然知道小清风龙放屁不臭,难怪他没有躲得远远地,但要是让他把真相说出来就没的玩了。我大叫一声:“好的!清风龙来了!”然后双手攥住小龙向老生们跑去。临离开时,向彼得·沃克眨了下眼睛,但愿书呆子能领会意图。

老生们听了我跟彼得·沃克的对话,看到我拿着一只清风龙冲他们跑去,又想到我们刚才被他们所嘲笑的狼狈样子,马上转身就逃,争先恐后,豕突狼奔,屁滚尿流,丢盔弃甲。操场被一圈城墙围着,本有三个出口,但只有一个在老生们身后,另两个都离得三十来丈远,一个门不够几百号人一起出逃,一部分人就向操场旁边跑去,我就带着小龙专往人多的地方去,我到了哪里,哪里的人就慌忙逃窜,这回轮到操场中间的新生们看热闹了。Hiahia,估计经此一役,我在新生中的知名度一定飙升了吧,其实男生也就无所谓啦,重要的是mm们都知道我了,哎呀呀,想想就美啊!我抽空向新生群看去,果然哦,mm们都在拍手叫好,啦啦啦啦,天青青,水蓝蓝,啦啦啦啦啦啦~~~~土鲁单也在卖力地叫好,够意思,好兄弟!马查什么什么吊死鬼却在那里翻白眼,那副表情,如果我不找机会去扁扁,都对不起人民。

我刚跑向老生的时候,本来正对着我的奥裴拉居然跑得最快,不过现在终于被我在人群众发现了,我直直冲过去,大叫:“奥裴拉,拿命来!”

整人女王惊惶失措,大叫:“别过来!桃丽丝,亨娜,快去帮我挡着!”

“对不起了,大姐,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自顾自了!”

“忘恩负义!回去整死你们俩!还有你,东方人!我记住你了!”

管她嘴硬,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小龙啊,看老爹带你去见见叔叔阿姨们!想到这,小龙还没有名字呢。看你现在对我帮助这么大,很讨我的欢心,那就给你起个气派点的名字吧。彼得·沃克说清风龙最厉害的叫做xp级,那么——

“从今天起,你就叫做清风xp啦!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直到夕阳西下,两座高塔在操场上投下浓密的影子,追逐战也慢慢地进入尾声,大家笑也笑够了,闹也闹够了,我当然也跑不动了,小清风xp也把所有的胎屁都放干净了,狂欢会终于在伊莎贝尔校长夫人即副校长的主持下结束了。呼,一波三折,打打闹闹,欢欢笑笑,终于结束了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我们新生回到宿舍,尽管自己被搞的一身恶臭,但也让老生们担惊了一把,尤其重要的是让奥裴拉吃了一口鳖,非常解气。大家纷纷说奥裴拉整人归整人,其实人不坏,就是爱玩,也傻乎乎的;舞跳得可不错,说这话时,男生们即便没流口水,也是目光淫荡,嗯,都是发育正常的男性啊,不用担心深夜被bl骚扰了。

总的来说,迎新狂欢会还是比较热闹有趣,回味无穷的。当然,回味无穷的不仅是节目、美女,而且还有……

“哇,虽然离开了龙窟,可是衣服上面的臭怎么办?”

“我都连着洗了十遍了,味道不过减淡一半,再洗十遍衣服就该退色了……”

“我掸了香水味道反倒更难闻。”

“干脆烧掉得了。反正我不打算再穿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啊……特意穿出来的,呜呜……”

我呢,我怎么办?说实话,虽然我法术高超,但想要去除异味,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算了,先不想了,把这身衣服放到窗外,先睡觉再说。清风xp怎么办?虽然刚刚出蛋,早先放的屁都不算臭,但没人保证睡到半夜会不会突然发彪,放出惊天动地的臭屁来,土鲁单坚决反对养在室内,只好让他乖乖睡在楼门外边啦。麻烦的是,别看小xp看所有人(包括我)的眼光都冷飕飕的,但居然还好撒娇,死活离不开我这个假爹,非要我哄,好不容易把它哄睡着,差不多所有人都睡下了。我轻手轻脚回到屋里,躺到床上。明天就是正式开学啦,我这东方来的谦谦君子终于要正式开始不耻下问的西方魔法正式修行啦……呼噜……

 

 

“哈哈哈。”努莉娅笑。

“笑什么?”奥裴拉问。

“今天你可搞砸了。”

“哦?你指迎新会?”

“对啊,你的‘特别节目’、‘狂欢高潮’不是被那个东方人反过来整你了么。”努莉娅笑道。

“呵,你也这么认为么?”奥裴拉高深莫测地笑道。

“怎么?”

“就算没有那个东方人看破我为了整他们自己也惨兮兮,我也会让我那两个小妹装作得意忘形漏了嘴而讲出来让大家听的。”

“哦?”努莉娅又吃惊又奇怪,“为什么?”

“普通的整人,会让人以为你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久而久之就会被人视为可恶;而损人不利己的整人,会让人以为你傻乎乎的,会被视为可爱。一个会被看成人品上的缺点,一个则会被看成性格上的特点。”

“故意装傻,作出有漏洞的计划?”努莉娅问。

“你认为我设计不出毫无漏洞的让人遭殃的计划么?适当装装傻,不会惹来女人的敌意,更会满足男人的自大。”

“呵,你还不放弃你的计划啊。”努莉娅说。

“那是当然。”

“这么说来……去年的‘特别节目’你把新生骗到闪电林,他们回来后,别克·斯杰特不小心揭露你当初也被电得衣衫不整,就是你安排好的喽?”

“当然。我之前装作无意间提起自己为了安排‘特别节目’而被电惨的经历,就是希望学生会里有人抖出去的。”奥裴拉说。

“呼,明白了。怪不得你在学校里玩了这么多年,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跟你生气的。”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关键是把握一个‘度’。”奥培拉说。

“这次的三十多个男人,估计又一个跑不掉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那还用说。”奥裴拉说。

 

 

 

 

 
【第四章完】